皎潔的月光下，雪原顯得美麗而清冷。

凱爾薩斯站在霜狼氏族營地外面等待著薩爾的到來——那個獸人已經成功融入了他的氏族，凱爾薩斯是時候離開了。

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尋找麥迪文獲得答案。

但是在這之前，他還需要做一件事。

細碎的腳步聲響起，凱爾薩斯轉頭看到了薩爾，他正帶著一只雪白的霜狼過來。

霜狼氏族最好的夥伴就是霜狼，這些強壯的狼會自己選擇一位獸人締結聯誼，它是比獵人的寵物更好的夥伴，會一生陪伴著自己的主人——除非其中一個死亡。

在一個晚上，凱爾薩斯親眼看到了這只狼選擇薩爾的場景：它從狼群中走出了，並走到薩爾身邊趴了下來。

霜狼氏族的人似乎能夠和自己的霜狼溝通，薩爾這只霜狼的名字叫做‘雪歌’——它自己本來的名字。

“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對嗎？”

在薩爾走近的時候，凱爾薩斯眼睛掃過霜狼，然後看向獸人。

“嗯，德雷克塔爾已經告訴我了。”

點著頭，薩爾回答，他現在已經確定將會繼承父親的地位，老薩滿沒有對他隱瞞任何東西。

“你要走了嗎？”

薩爾朝凱爾薩斯發問，但他藍色的眼珠子裏面卻透出一種‘早有所料’的確定。

“對。”

凱爾薩斯緊了緊衣服。然後輕輕笑了起來：“我明天早上就走，你怎麽辦？”

他停頓一下。接著補充道：

“你想把特瑞莎怎麽辦？”

這才是凱爾薩斯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。

特瑞莎的故事從中間開始就抒寫到了另外一個篇章，但這個篇章也不好處理。

獸人與人類之間的感情。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艱難的事情了。

已經在這個氏族學習成長了的薩爾，他不可能不知道獸人對人類抱著怎樣的敵視，現在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？

“嗚……”

霜狼用身子蹭著薩爾的腳，似乎也在等待他的回答。

“雪歌……”

薩爾彎腰摸著它，然後低聲說道：

“你會有個伴的。”

他隨之擡著頭望著凱爾薩斯：

“我明天跟你一起走，我要把特瑞莎接過來。”

從未改變的決定。

凱爾薩斯看著薩爾的眼睛。感覺有些佩服。

他沒有再說什麽，把話留到了明天。

天亮後，凱爾薩斯向德雷克塔爾辭行，薩爾也跟著他一起短暫的離開了氏族。

老薩滿早就聽說了薩爾小時候的故事。他知道薩爾放不下那個女孩，於是他雖然有些遺憾的嘆著氣，卻沒有阻止兩個人。

凱爾薩斯帶著薩爾往回走，然後把卡琳娜兩人叫了出來。

剛一見面，特瑞莎就有些擔心的對薩爾噓寒問暖。

凱爾薩斯沒有阻止這兩個人的行動，直到他們冷靜下來，這才把薩爾的事情講了出來。

特瑞莎低聲哭了。

然而那不是為了薩爾來接她而哭，而是為了分別而哭。

“不、我不能……”

她噙著淚水搖頭：

“我不能跟你回去。”

在明白了一切之後，特瑞莎不管誰去勸導，都不願意和薩爾回到霜狼氏族。

“薩爾你和我不一樣。從小時候我就感覺到了，你會成為一個英雄……”

在她生活的監獄裏面，薩爾擁有和別人完全不同的眼睛，特瑞莎親眼看著那雙眼睛從朦朧變得睿智——它從沒有受到汙染。

【這個人不一樣。】

特瑞莎很明白這點，也正因如此，醜陋的她才能被薩爾一直接受。

“你應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，去實現你的夢想。”

她用手顫抖著摸著薩爾的臉，強笑道：“我不想成為束縛你翅膀的人，所以讓我離開吧……”

“我會等你。”

特瑞莎眼神變得溫柔、充滿乞求：

“當你獲得自由的那一刻。我們再在一起好嗎？”

一時間，剩下幾個人無以為對。

“或許這樣也不錯。”

凱爾薩斯在薩爾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說道：“我可以先安頓下特瑞莎，薩爾你可以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。”

“就算你的夢想遙不可及……”

他稍稍轉了下腦袋，輕輕微笑道：

“等過上幾年，你或許也能有足夠的力量來接她。”

薩爾和特瑞莎都還小，這個獸人才15歲多，暫時沒有必要想這些事情。

凱爾薩斯仔細和薩爾分析著，他認為現在迎接特瑞莎太危險了。

薩爾現在還沒有成為酋長、甚至沒有擁有自己的勢力，一個人類的存在就可以讓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全部毀滅。

卡琳娜和凱爾薩斯有著一樣的想法。

整整半天的時間，薩爾才不甘心的放棄了接特瑞莎的想法。

凱爾薩斯給了薩爾一個聯系用的卷軸。

“這個卷軸可以聯系我幾次，我會把特瑞莎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。”

離開的時候，凱爾薩斯對薩爾叮囑道：“如果過幾年你想要接她，就和我聯系。”

他包了一輛馬車，然後和卡琳娜以及特瑞莎離開了這個偏僻的村莊。

但是馬車奔波了半個小時，薩爾又騎著他的狼從森林中奔了出來。

“特瑞莎，我會去接你的！”

“我不是任何人的努力，所以不會聽任何人的話……”

他跟在路上狂喊著：

“不管別人要我怎麽做。我都會去接你！”

這個時候，馬車上的特瑞莎低泣起來。

凱爾薩斯看著這個哭泣的女孩。突然覺得有些哀傷。

【會不會有一天，我也能全心全意的對待一個女孩呢？】他看不到這個答案。

卡琳娜說得對。偽裝久了回不到原本的姿態。

從凱爾薩拉死去開始，凱爾薩斯就把個人的夢想和沖動一點一點的拋棄，他已經很難回到原本的樣子了。

或許只有真正的和平到來之時，他才能去愛那麽一個人。

薩爾的聲音很快消失了，馬車從奧特蘭克往南前進，然後先回到了希爾斯布萊德丘陵。

“我也要離開了。”

卡琳娜在這裏停住了車。然後笑著對凱爾薩斯兩人告別。

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。

“你的家在哪？”

凱爾薩斯帶著些許的傷感問她，但卻並沒有多做挽留。

對他來說，這個女獵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並且共處過一段時間的同伴，並沒有多大的意義。

這一輩子應該都見不到了……

“我的家在很遠的地方。”

卡琳娜笑著敷衍了事。然後挑了挑眉。

“好不容易相識一場，就這麽分別也不好。”

她凝神望著凱爾薩斯：

“我們不來個擁抱嗎？”

這大膽的發言讓凱爾薩斯一楞。

“不、我想還是算了……”

他聽說過這個世界上也有些人類有這個習俗，雖然對卡琳娜有些不夠義氣，但凱爾薩斯還是沒興趣這樣。

“哦，你這麽肯定？”

卡琳娜臉上出現了怪異的神色——惡作劇的神色。

“我本來是想要給你一個東西，看樣子你也是不要了……”

她說著就伸出手，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精致的匕首，嚇了凱爾薩斯一跳。

這個匕首的外貌好眼熟。

“這個匕首的名字好像是無盡之刃……”

卡琳娜笑的有些可惡。

她和凱爾薩斯一起去找過武器，當然知道他在找些什麽。

“你是什麽時候得到它的？”

凱爾薩斯有些不甘心地問。

“嗯……就在你上次離開，我和特瑞莎在阿拉希高地閑逛時發現的。”

卡琳娜笑瞇瞇的解釋：

“你想要嗎？”

“想要的話。就和我抱一下。”

典型的引誘，但是她相信凱爾薩斯不會拒絕。

不、應該說沒一個男人會拒絕……

美女和你擁抱還送你東西，除了點節操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，有哪個男人會拒絕？

拒絕的肯定不正常……

凱爾薩斯也同樣，他和卡琳娜輕輕地擁抱了一下。

“記住這個感覺，我們以後會再見的。”

卡琳娜輕輕在凱爾薩斯手臂上掐了一下，然後若無其事的分開了。

凱爾薩斯楞楞的記住了這句話。

但是他更奇怪的是那種熟悉感……

“給你吧。”

卡琳娜把匕首丟給凱爾薩斯打斷他的思索，然後就揮揮手打算離開。

“等等。”

特瑞莎叫停了她，然後頂著一雙還殘留著濕氣的眼睛問道：“這樣怎麽可以。你還……”

她的話沒有說出去就停止了。

卡琳娜的手擋住了她的嘴巴。

“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
卡琳娜知道特瑞莎想要讓她告白，但是這是不可能的，現在的情況也不合適。

“你別擔心我的事，我有方法的。”

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自信，每次展現這種笑容的時候，卡琳娜就從來沒有失敗過。

特瑞莎看出那股笑容不是假裝的。

【她有其他的方法？】

職業者和平民的想法是不一樣的，因為一直的相處，特瑞莎也只有相信卡琳娜的話了。

卡琳娜和她不一樣，這個女獵人有足夠的能力去追求她想要的東西。

於是特瑞莎也沒有再說什麽，和凱爾薩斯一起送別了卡琳娜。

兩個人繼續上路。

“我們要去哪？”

路上，特瑞莎有些不安的發問。

“一個美麗的地方。”

凱爾薩斯也只是這樣簡單的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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